帝国,作为一种主要的人类政治构造,航行在民族主义时代的风暴中。帝国的掌舵者们,并没有温柔的走进那个良夜。有些船搁浅了,有些船则被时代大潮打成了碎片。他们所遭遇的困难,现在仍然挑战着一些多民族国家,观察这些水手的举动(即使是他们在礁石上撞得粉碎的时候),仍然是有益的。本书想要探讨的,正是这样一些问题——近代帝国是如何统治其多民族属民的?在统治的时候,遇到了哪些内在的困难?它们的应对之道是什么?
在探讨这些问题之前,本书有几个基本假设:第一,近代帝国并不只是征服-统治的等级关系,也不只是一撮人以一个地方、人群为本部向外延申政治影响的工具、实体。其统治者、阶层通常都能够超越狭隘的地区、人群本位,有切实的(当然同时也是自私的)整体考虑;第二,在许多帝国统治者眼中。帝国并不是一次短期投资,而是长期持有的一项事业。因此,凭借武力驾凌一方并不是长久之策。“马上得之,宁可以马上治之乎?”这句话,不止只是陆贾与刘邦才能理解的中国古代智慧,也是所有近代帝国的治国之道;第三,诸帝国的构建模式本身很复杂,并不一定是一个由帝国中心出发对边缘区、社群进行管制的同心圆。
简而言之,近代帝国并不是古代的遗迹,也不是急就章式的多民族、多地域的拼凑之物,而是有正儿八经政治考量的多元政治实体。
书中如此展现对上述问题的思索。引文中将介绍帝国的定义,以及为什么应该研究近代帝国而不是古代帝国。第一章将陈述本书所面对的基本问题和假设——在近代,帝国面临着什么样的挑战,诸帝国又是通过调整哪些政制、政策维度来应对这些挑战。在剩下的第二章至第五章中,将英帝国、法帝国、哈布斯堡王朝-奥地利帝国和俄罗斯帝国作为历史案例,以之来验证本书的基本假设。在结语中,本书主要是将各个帝国的应对做一比较,指出异同。也简略的讨论了帝国民族方略之间的关系、帝国选择各自的方略的依据以及帝国属民对帝国反略的反应。
序言 航行在民族主义的风暴中 / 001
引言 “帝国”的“通词膨胀”与古今之变 / 013
一 帝国是什么? / 013
二 帝国的古今之变 / 027
三 为什么研究近代帝国? / 037
第一章 帝国压力与帝国之道 / 051
一 帝国压力 / 051
二 帝国的分类 / 075
三 假说:帝国的应对之道 / 089
第二章 英帝国 / 097
一 反帝国主义 / 098
二 美国革命与帝国宪法 / 106
三 帝国改革运动:1837—1869 / 126
四 帝国联邦运动 / 149
五 社会隔离 / 161
第三章 法帝国 / 173
一 法帝国的源流与动力 / 175
二 帝国的治理方针 / 189
三 历史惯性与共和主义意识形态 / 201
四 帝国治理的后果 / 220
五 法帝国的终结:帝国改革计划的失败 / 245
第四章 奥地利—哈布斯堡帝国 / 253
一 帝国的由来与诸次改革 / 258
二 集权—隔离政治 / 294
三 制度隔离的效果 / 318
第五章 俄罗斯帝国 / 337
一 没有“帝国民族”的帝国 / 337
二 一个非正式的帝国 / 353
三 波兰综合征 / 363
四 俄罗斯化及其后果 / 384
五 俄罗斯化与革命 / 407
结语 帝国比较 / 417
参考文献 / 447